“後人是公平的，歷史也是公平的，從不以成敗論英雄，公主便是英雄。”淩霜道。

“我們都是聽著公主的故事，長大的。公主的戰功，公主所做的一切努力，沒有人會忘記。”淩霜道：“我賭的是公主的仁心。”

昭德自知大勢已去，道：“如若我們真的放水淹城，你會怎麽做？！”

“死守。”淩霜道：“敗不過一死。然，問心無愧。可棄幾十萬人而走，我，於心不忍。也做不出來。”

“原來，我們真的是一樣的人。”昭德紅了眼眶，卻也笑了。

兩人一徑沈默，良久，昭德道：“他呢，也是這樣的人吧？！”

“當然。”淩霜道。

定了定神，淩霜柔聲道：“如果事成，以後他會善待前朝帝王和公主，入宮可不拜新皇，也會撥行宮與之居住，除了不能參與朝政，一切照舊。”

“聽起來很不錯。”昭德道：“這麽說，是要將我們看在京城了……”

“我不想瞞公主，這是必須的。”淩霜道，“公主若想逍遙於江湖，只怕難。”

“你真誠實，這話你其實完全可以不說，先誆騙我便是了，何必如此誠實。”昭德道。

“公主帶著誠意來，我不能欺瞞公主。”淩霜搖頭道，“若失了誠信，一切也就少了味道。”

“不錯，看守在京城，才能少些是非。”昭德笑了，道：“也好。那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們死呢，恨我們的，也有恨你們的。你到時候可得看好了……”

淩霜笑了，道：“公主如此大才，等眼睛好了，還是要出來做事的，不然怎麽拿俸祿。”

這下昭德真的驚訝了，道：“你瘋了嗎？竟然敢讓我出來執掌朝政？！”

“又有什麽不敢？”淩霜道：“公主之才，合不該屈居後院，鎖死一生。”

“你真是瘋子。”昭德道。

淩霜道：“公主當初平定天下，威望正盛時，如果直接登基，也許就不是如今的處境了。不光是公主自身，還有整個朝綱都會不一樣了，名正言順的發號施令，百姓也能避免這一場禍亂，可是公主為什麽沒有呢？！”

昭德公主沈默。

“公主不是不敢，而是不願意。”淩霜道：“他日公主若是執於政事，又怎麽會再顛覆一次呢？當年都沒做的事，以後更不會了。公主知道這代價有多大。”

昭德公主道：“你竟知我……”

“當年未曾登基為帝，現在願意趨於時勢，他日，必也為一員良臣。”淩霜道：“驅使公主內心的決策的又是什麽呢，除了一片為百姓為社稷之心，我再想不出別的了，既是如此，我為何不敢用？！玉琨更敢用。他這個人，公主也是知道的，便是天上的龍，林中的虎，他也敢用。”

昭德公主聽的竟笑了，道：“你們兩個，當真比我還瘋。”

“況且公主在，也能管住城外那一位皇帝爺。”淩霜笑道。

昭德聽了竟是失笑。

“你們既不惜死，何必非要爭天下？”昭德公主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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